2017年01期  
      新锐
我为什么要写小说和写什么样的小说(创作谈)
唐诗云

差不多十年前,我从湖北来到浙江,在温州这样的一个城市生活、工作和爱情。当然还有学习与写作。

我至今都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学习写作。就像我的第一个中篇小说《得一》一样,我跟编辑老师开玩笑说,大概是采访作家采访多了,见惯了下蛋的母鸡,自己也想下蛋吧。事实上在温州的那些时光里,我除了工作,业余时间也是用来去见那些下蛋的“母鸡”的。今天回过头去看在温州的那段时光我才感到有些惊讶:在这样一个商业气息特别浓郁的城市里,我竟然见识到了那么多优秀的小说家。请允许我在这里罗列一下那些下蛋的“母鸡”们:王手、钟求是、马叙、吴玄、哲贵、东君、吕不……

然而,在温州的那段时间里我并没有开始真正的写作。至少没有尝试写小说。只是在温州的日报、晚报上发表一些情感类的文字,偶尔在《乐清日报》上做了一次连载就沾沾自喜了。即使今天回到武汉定居,我也不知道现在写的小说能否称得上是真正的写作。因为我发觉,我把小说写得太像小说了,一切都是那么中规中矩,丝毫不敢有半分逾越。

认识到这一点使我越发地苦恼。事实上我是特别特别想写出一些和别人不一样的小说的。到目前为止我仅有的几个小说习作都与我的这种想法相去甚远。好吧,既然无法改变自己怎么写,那我就在写什么上追求一点创新吧。

从第一个小说《得一》到这个《跑吧,现在》,我所写的内容其实可以用一个词语来概括——那就是“伤害”。我所有小说的内容都来自于自己的生活所见所闻。在我的生活世界里只有两种状态:一种是不能写成小说的,另一种是能写成小说的。但凡能写成小说的那些生活,都离不开“伤害”这两个字。也许是物质上的伤害,也许是肉体上的伤害,也许是情感上的伤害,也许是几种伤害叠加在一起。也许是因爱而伤害,也许是无意间的伤害,也许是蓄意已久的伤害。总之,伤害构成了我们身边有意思有看头的大千世界。

《跑吧,现在》也是一个有关伤害的故事。构思之初,远在广州的王十月老师不止一次向我描绘他曾经生活过一段时间的青山区红钢城。在我写这篇创作谈的时候,武钢这个共和国的钢铁长子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宝钢武钢正式合并。我绝对没有用自己拙笨的笔去为这场声势浩大的兼并重组写点什么的意思。我就是想写一个受到那么多伤害却依旧没有向生活低头的中年男人。仅此而已。因为,生活让我看到了、经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而我依然能够坦然面对甚至饶有兴趣写作下去的原因就是——我们从不会轻易向伤害低头。

除了语言、故事,在我的想象当中,构成小说的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情怀。甚至最重要的就是情怀。没有情怀的伤害不会调动起阅读者的情绪来。没有情怀的伤害也无法支撑我完成任何的小说写作。我知道自己也许很难写出自己想象当中美好的小说来,但是我会一直向着情怀的方向努力。

吴玄老师在看到这篇习作的时候,向我指出它的缺点来:“我”和陆翼才是小说的主要部分,杨江平和他的女儿不能在最后的部分喧宾夺主。说实话,听到这样的批评我心中有点窃喜:难道自己终于写出了一个不像小说的小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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